屠呦呦:矢志青蒿的諾貝爾獎獲得者

臨江仙·屠呦呦

張桂興

小小斑蚊渾肆虐,年年多少新墳。

千尋妙藥送瘟神。

無名甘默默,矢志且殷殷。

一把青蒿驚四海,驅魔夢想成真。

今朝座椅嵌華文。

騰龍游廣宇,諾獎報佳音。

在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音樂廳舉行的2015年諾貝爾獎頒獎儀式上,中國科學家屠呦呦(左)從瑞典國王卡爾十六世·古斯塔夫手中領取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2015年12月10日攝)。 新華社記者 葉平凡/攝

人物小傳

屠呦呦,女,漢族,中共黨員,1930年12月生,浙江寧波人,中國中醫科學院中藥研究所青蒿素研究中心主任。她60多年致力于中醫藥研究實踐,帶領團隊攻堅克難,研究發現了青蒿素,解決了抗瘧治療失效難題,為中醫藥科技創新和人類健康事業作出巨大貢獻。

□ 中國婦女報·中國婦女網記者 張明芳 耿興敏

屠呦呦,一個家喻戶曉的名字。

因為她,諾貝爾獎第一次有了中國女性的名字。

“中醫藥人擼起袖子加油干,一定能把中醫藥這一祖先留給我們的寶貴財富繼承好、發展好、利用好。”中國中醫科學院終身研究員、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獲得者、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獲得者屠呦呦如是說。60多年來,她從未停止中醫藥研究實踐。

“青蒿素是中醫藥獻給世界的禮物”

2015年10月5日,瑞典卡羅琳醫學院宣布將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授予屠呦呦,以及另外兩名科學家,以表彰他們在寄生蟲疾病治療研究方面取得的成就。這是中國醫學界迄今為止獲得的最高獎項,也是中醫藥成果獲得的最高獎項。

“青蒿素是人類征服瘧疾進程中的一小步,是中國傳統醫藥獻給世界的一份禮物。” 屠呦呦在卡羅琳醫學院諾貝爾大廳演講時說。

屠呦呦及其科研團隊發現的青蒿素,為世界帶來了一種全新的抗瘧藥,如今,以青蒿素為基礎的聯合療法(ACT)是世界衛生組織推薦的瘧疾治療的最佳療法,挽救了全球數百萬人的生命。

時光的指針撥回到1930年12月30日,屠呦呦出生在浙江省寧波市,父親很重視教育。1946年,她不幸染上了肺結核,被迫終止了學業。經過兩年多的治療調理,她得以好轉并繼續學業。從那時起,她對醫藥學產生了興趣。1951年,經過全國統一考試,她被北京大學藥學系錄取。當時這個“冷門”的專業讓她最終與中醫藥結緣、與抗瘧結緣。

提起瘧疾,也許現代人并不熟悉。然而,在上世紀,瘧疾可以說是嚴重危害人類健康的世界性重大流行性疾病之一。

20世紀60年代,在氯喹抗瘧失效、人類飽受瘧疾之害的情況下,在中醫研究院中藥研究所任研究實習員的屠呦呦于1969年接受了國家瘧疾防治項目“523”辦公室艱巨的抗瘧研究任務。屠呦呦擔任中藥抗瘧組組長,從此與中藥抗瘧結下了不解之緣。

由于當時的科研設備比較陳舊,科研水平也無法達到國際一流水平,不少人認為這個任務難以完成。只有屠呦呦堅定地說:“沒有行不行,只有肯不肯堅持。”

通過整理中醫藥典籍、走訪名老中醫,她匯集了640余種治療瘧疾的中藥單秘驗方。在青蒿提取物實驗藥效不穩定的情況下,出自東晉葛洪《肘后備急方》中對青蒿截瘧的記載——“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漬,絞取汁,盡服之。”給了屠呦呦新的靈感。

采用低沸點溶劑進行實驗,又經歷了190次失敗,才在第191次低沸點實驗中發現了抗瘧效果為100%的青蒿提取物。屠呦呦團隊最終于1972年發現了青蒿素。

中國中醫科學院中藥研究所原黨委書記、研究員周興表示,青蒿素的發明引起世界衛生組織的高度關注,經與衛生部聯系,請求以聯合國計劃開發署/世界銀行/世界衛生組織熱帶病研究和培訓特別規劃瘧疾化療科學工作組第四次會議的名義,在北京召開青蒿素國際會議。

這就是1981年10月中國首次向世界全面公開青蒿素抗瘧成就的大會。

屠呦呦代表課題組以“青蒿素的化學研究”為題,第一個作報告,會議主席WHO瘧疾化療科學工作組阿南德教授高興地評論:青蒿素的發現和青蒿素類衍生物的研究成功,其重要意義在于該類化合物的獨特結構以及抗瘧作用方式是和任何已知抗瘧藥毫無雷同之處。這就為今后設計合成新抗瘧藥提供了新思路。

會上,藥理、毒理、臨床等專家也作了詳盡的報告,青蒿素由此為世界所熟知。

2011年,81歲的屠呦呦獲美國拉斯克臨床醫學研究獎。這也是中國生物醫學界本土科學家首次獲得的世界著名獎項。據世衛組織不完全統計,在過去的20年里,青蒿素作為一線抗瘧藥物,在全世界已挽救數百萬人生命,每年治療患者數億人。

未來青蒿素依然是抗瘧首選藥物

青蒿素的發現,為人類帶來了一種全新結構的抗瘧新藥,這是中國對世界醫學所做的重要貢獻,其中飽含了屠呦呦和其同事的艱辛努力,充滿了中西醫藥融會貫通的智慧。

然而,挑戰還遠未結束。自屠呦呦發現青蒿素以來,青蒿素衍生物一直作為最有效、無并發癥的瘧疾聯合用藥。但世衛組織最新發布的《2018年世界瘧疾報告》顯示,全球瘧疾防治進展陷入停滯,瘧疾仍是世界上最主要的致死病因之一,“在2020年前瘧疾感染率和死亡率下降40%”的階段性目標將難以實現。究其原因,除對瘧疾防治經費支持力度和核心干預措施覆蓋不足等因素外,瘧原蟲對青蒿素類抗瘧藥物產生抗藥性是當前全球抗瘧面臨的最大技術挑戰。

世衛組織和東南亞國家的多項研究表明,在柬埔寨、泰國、緬甸、越南等大湄公河次區域國家,對瘧疾感染者采用青蒿素聯合療法(“青蒿素藥物”聯合“其他抗瘧配方藥”療法)的三天周期治療過程中,瘧原蟲清除速度出現緩慢跡象,并產生對青蒿素的抗藥性。

“適當延長用藥時間,或者更換青蒿素聯合療法中已產生抗藥性的輔助藥物,所謂的‘青蒿素抗藥性’問題就能得到解決。”屠呦呦表示,經過三年多科研攻堅,其團隊在“抗瘧機理研究”“抗藥性成因”“調整治療手段”等方面取得新突破,就“青蒿素抗藥性”提出合理治療應對方案。

屠呦呦認為,解決“青蒿素抗藥性”難題意義重大:一是堅定了全球青蒿素研發方向,即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青蒿素依然是人類抗瘧首選高效藥物;二是因青蒿素抗瘧藥價格低廉,每個療程僅需幾美元,適用于疫區集中的非洲廣大貧困地區人群,更有助于實現全球消滅瘧疾的目標。

“全球瘧疾防控與中國政府提出的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行動倡議主旨高度一致。”世衛組織全球瘧疾項目主任佩德羅·阿隆索說,“截至目前,青蒿素聯合療法治愈的瘧疾病患已達數十億例。屠呦呦團隊開展的抗瘧科研工作具有卓越性,貢獻不可估量。”

不僅如此,科研人員在對雙氫青蒿素的深入研究中,發現了該物質針對紅斑狼瘡的獨特效果。屠呦呦介紹,根據現有臨床探索,青蒿素對盤狀紅斑狼瘡和系統性紅斑狼瘡有明顯療效。

據中國中醫科學院中藥研究所透露,“雙氫青蒿素治療紅斑狼瘡”已獲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批復同意開展臨床試驗。這也是雙氫青蒿素被批準為一類新藥后,首次申請增加新適應癥。

把論文變成藥,讓藥治得了病

“榮譽越多,責任越大,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屠呦呦說。

談到未來的期待,2018年,屠呦呦接受采訪時表示,“科學要實事求是。藥物的關鍵是療效,我們現在就是要把論文變成藥,讓藥治得了病,讓青蒿素更好地造福人類。”

此外,屠呦呦表示,希望建立中醫藥國家實驗室,廣納海外人才。

“幾十年前青蒿素剛被發現時,也有其他一些單位在進行研究,但因為沒得到足夠重視,很多東西發現了卻沒深入做下去。”屠呦呦回憶,“我們是在黨和政府的關注和支持下,才有了后來的成就。”

正是曾有過這樣的經歷,屠呦呦更珍惜現有的研究平臺,并希望它能夠“升級”成為中醫藥研究領域的國家級實驗室:“現在黨和國家這么重視中醫藥事業,我們需要建立一個高水平、高層次的中醫藥研究平臺,用最尖端的現代科學技術把青蒿素研究做‘透’,實現真正意義的中西結合。”

同時,高水平的研究平臺自然可以吸引更多海內外高水平的科研人才。“我們已經引進了一些青年才俊,他們為推動青蒿素研究做出了很多貢獻,但人才還是感覺不夠,我們還想引進更多海內外人才。” 屠呦呦說。

談及未來的研究,屠呦呦篤定地說:“我們不是為了得獎而得獎,也不是得了獎就完了,既然已經開始研究,就要拿出更多更實際的成果來。”

“全國‘523’團隊證明了‘只要努力就會有收獲’的道理。”屠呦呦認為,從青蒿到青蒿素的研發過程只是中醫藥創新的一種途徑,中醫藥的傳承和發展還有多種途徑和可能性。

“怎樣運用現代科學技術把中醫藥繼承好、發展好、利用好,是我國科學工作者當前需要解決的問題。”屠呦呦說,“健康是美好生活的前提。‘健康中國’需要我們去踏踏實實地‘做’,讓更多醫學科研成果應用到人,讓更多患者遠離病痛,這是每一名中醫藥工作者的追求和擔當。”

當然,中醫藥不是中國人的獨享,屠呦呦認為,中醫藥應該在“健康絲綢之路”等領域發揮更大作用,給全人類健康提供中國智慧、中國經驗、中國方案。

“作為一名醫藥科技工作者,就是要為全人類健康服務。”屠呦呦說。

如今,作為第一位獲得諾貝爾科學獎項的中國本土科學家,屠呦呦及其科研團隊的杰出貢獻和事跡已被選入教材。

今年秋季學期開始推廣的統編高中語文教材已確定將屠呦呦2011年的獲獎感言及同年發表的論文改編成課文《青蒿素:人類征服疾病的一小步》。人民教育出版社有關負責人介紹,選錄這篇文章旨在引導學生了解和尊重科學,從屠呦呦的科研歷程中汲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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